童話之死

 

被童話放逐之後,只好

相信神話——我是逾齡的觀星者

坐看荷墨萬頃的漠土,以一握井水的面積

橫瀉出測風向的雲層

 

曾白我以青朗,A大調進行著當年

上馬又卸鞍的分列式,擲笏咬劍地

豎過一座碑、銘過墓誌

仍難以預感  碑底覆著僭越的靈魂

自蜃樓橫越海市

一年一週期

 

根據童話:十二時過後就得上車,就得恢復

昔日的難堪。縱是碎了、拼不起來一隻玻璃舞鞋

左右瞳仍爭論著占星學以及一顆南瓜。

如何再校對流星偶爾的猖獗?

鐘聲將空氣震得更稀薄,

宿命論的棘濃成蔭

 

而下一瞬,隕星以等速墜入海拔六千的凍土,

以零下的氣象去收集數截斷了的歷史和謠言的春天;

 

下一瞬,測不出風向的層雲將推掌紋改道

恆是星斗不移、週期不變

血瞳的肉眼無權登錄流星的軌跡

而海拔六千,每一株凍草都仰首

向南,向猶已散場的南方。

 

75.1.16

 

Copyright ©1987 石曉蔚 All rights reserved.

 

 

巴士海峽上空,石曉蔚攝影,199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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